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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沒人比你更懂得哄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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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的門安靜了許久才被打開, 從白黎踩著冰冷的高跟鞋噠噠噠走出來後,瞬間關起門的縫隙裏,透著光, 依稀還能看清面朝落地窗玻璃而坐不動的紀棠,她身上那件黑色無袖低背長裙,單看背影,襯得氣質纖弱中又將寂寞兩個字呈現到了極致。

可是能站在金字塔最頂端的地方看繁華世界的女人, 在別人眼裏是永遠都不會寂寞空虛的。

紀棠沒接來電, 手機擱在一旁冰冷的辦公桌上響著。

她安靜地看著外面高樓大廈下的街景,可能有某輛車裏坐著是宋嶼墨, 高度隔得太遠,以視線是看不見細節的。

等手機不再響起, 也是十分鐘後了。

紀棠在椅子坐了會,才伸出手拿過來。

十五個未接來電, 顯示人都是宋嶼墨的名字。

她低垂著眼,打開消息列表,手指很輕很輕,給他編輯了條:【抱歉老公, 我在開會。】

短短幾個字, 不冷不淡, 算是敷衍的借口了。

紀棠沒有守著宋嶼墨回消息,指尖退出消息界面, 反而點開了瀏覽器的搜索頁面,她往上面輸入了“趙音離”三個字,顯示出的搜索結果是空白。

曾經那個風華絕代的女星, 演繹了多少經典作品角色,卻連一條搜索痕跡都沒有了。

紀棠白皙的指骨在屏幕上停頓了很長時間, 又將關鍵詞改成了“白黎。”

白黎一直都是幕後工作者,網上對她的評價不多,只有某個論壇裏為數不多的舊帖有提到關於白黎錯綜覆雜的背景過去,而在只言片語間,也有一筆帶過她親自培養出來的三位影後。

紀棠想從這些文字裏,尋找趙音離的影子,終究只看見了一句:“她是時代巔峰,卻人生歷程坎坷……”

紀棠也沒多想念趙音離,身邊也沒有人會重覆的提醒著她:你媽自殺了。

那時網絡比不上現在發達,出了什麽事,一打開始就是鋪天蓋地的消息砸來。她被紀家保護的很好,甚至是到了十來歲才真正意識到趙音離的職業是什麽。

要說好奇過嗎?

答應是肯定的,她在青春期時,也主動問過一次爸爸。

為什麽要給在外面她換母親?

當時紀承嗣將她帶到了書房,從紅木抽屜裏拿出了一本有關趙音離的資料遞給她看,沒有隱瞞的意思,也表示她現在學著長大了,也該明白紀家給她安排的人生規劃才是最完美的。

紀承嗣雖然花心,娶了好幾任妻子,每一任都是樣貌出眾的美人。可他不是浪蕩公子哥的長相,相反眉宇間的書香氣很濃,長相是很容易能讓女人心生好感的類型,就算說謊話也會讓人信以為真,以至於每一次離婚的時候,都是能跟前妻和平分手,給紀家鬧不出半點醜聞來。

他兒子有三個,女兒就一個,對紀棠格外的溫柔關照,語重心長地交代:“棠棠,你只要記住,你的母親是著名的畫家,與你父親感情破裂移居國外,你的身份是最完美的,爸爸不會害你。”

……

自從那次後,紀棠就再也沒有糾結過為什麽她對外宣稱的母親是別人。

至於那份關於趙音離的資料,也被她深藏在了書房的保險櫃裏,她收起好奇心,也沒有去調查過在趙音離去世多年後,唯一的摯友白黎為什麽會突然自毀前程殺人入獄。

但是白黎有一份入魔刺骨的偏執,到底是對趙音離早早離世而不甘。

紀棠面無表情地刪除了手機搜索記錄,門外被輕輕敲響,是的蘇漁聲音傳來:“大小姐,前臺說宋總坐電梯上來了。”

距離那條消息已經過去十分鐘,宋嶼墨到底還是親自來了。

紀棠淡定的關掉手機,對蘇漁說:“幫我拿一瓶紅酒。”

當無法決定一件事,又不想去面對一個人時。

最好逃避的辦法就是裝醉,當宋嶼墨乘坐電梯直達上樓時分,辦公室區域的燈光半暗著,紀棠窩在沙發上半合著眼睫,烏黑的長發隱約擋住了她半張側臉,發尾順著雪白纖長的肩膀滑下。

她身上有酒味,精神看起來有種輕飄飄的感覺。

宋嶼墨先是平靜地將門關上,這個動作,引得外面蘇漁心顫,猶豫要不要讓剩餘加班的同事也回避一下。

而辦公室裏面,男人穩沈的步伐已經走到了沙發處,還未碰她一根頭發絲,就看見她眼睫顫了顫。

“怎麽喝酒了?”

四周出奇的靜,他說的每個字語調都很輕,也很清晰。

紀棠睜開眼看著他不放,似乎在思忖什麽,又不說。

宋嶼墨耐心很足,見她擡起手,就很自覺地俯身靠近,緊接著女人雪白的腕骨順著他西裝面料緩緩地摩擦而過,不用力氣就成功能抱住他。

紀棠將臉蛋貼在了他心臟最近的距離,誰也沒有開始繼續講話,直到她微微仰起頭,才看見宋嶼墨喉結輕輕滾動,嗓音低沈問:“把自己喝醉了?”

紀棠抿嘴搖頭,她沒騙宋嶼墨,是真沒醉。

就喝了一兩口而已,其餘的輕灑在了裙子上,聞著酒味濃了點。

“我在想事情。”

宋嶼墨的眸色無波瀾落到她的臉蛋上,出聲問:“工作上的,還是私人感情的?”

他這樣會謀劃算計的商人,又怎麽會看不透紀棠稍微表現出的冷淡,不挑明罷了,覺得沒必要為了這點小情緒來影響到夫妻的感情。

紀棠一點笑從唇角劃過,用手臂抱緊他,將臉蛋貼過來說:“我在想你的缺點,宋嶼墨……你的缺點真的特別多。”

但是她一個都說不上來,不知不覺中心越來越偏向他了。

宋嶼墨氣定神閑的點點頭說:“嗯,那我改。”

說的好沒誠意,都沒問她有哪些缺點?

紀棠卻輕易就被取悅到,露齒輕輕的笑,心裏一旦有鬼就不如平時自在,這樣沈默下去,反而讓她會有種情緒煩躁的感覺,於是開始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起來,逐漸地引到了工作上。

紀棠三言兩語告訴了宋嶼墨,自己花錢收購了藝人公司的事,並且說:“等我簽好合同後,嗯,卡上的餘額怎麽說呢,能夠活一輩子吧,就是有個前提。”

宋嶼墨配合聽她胡言亂語,淡淡應了聲:“嗯?”

紀棠表情很覆雜,紅唇吐出幾個字:“一頓飯的時間後,必須死。”

宋嶼墨從未插手過她的嫁妝私房錢,這些年除了單方面用榮華富貴供養著紀棠外,也不知道她敗家到了什麽份上。

於是單手摟著她坐在沙發上低聲聊天時,不緊不慢地拿出手機。

他長指輕點幾下後,神色自若的放在旁邊。

紀棠起先沒註意,是手機轉賬聲音響起才看過去,屏幕上的光亮起,顯示出了消息。

身邊,宋嶼墨用手臂更顯親密無間的抱著她,將下巴抵在她的鎖骨處,溫聲低語哄她:“這樣能不能讓你壽命維持長一點來陪我?”

紀棠靜靜看著轉賬餘額,又擡起頭,瞳仁烏黑盯著宋嶼墨不放:“真是,沒人比你更懂得哄女人了。”

宋嶼墨心甘情願做她的賺錢提款機器,而表現出手闊綽的另一面,就是想跟她親近的意圖了。

紀棠最終以喝酒頭疼為借口婉拒,應付似的陪他接吻了快半個小時,最終扛不住先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已經是中午時分。

她此刻身處在別墅的三樓主臥裏,窗外的陽光明媚,白色的窗簾低垂在地板上,微微透著光。

很顯然是宋嶼墨昨晚幫她抱回了家,兩人什麽都沒做,他幫她體貼的換了身衣服,洗個澡,連頭發都細細的吹洗幹凈。

紀棠抱著膝蓋,窩在床上安靜了許久。

她沒喝斷片,自然是記得在辦公室時接吻的畫面,起先是宋嶼墨先低頭,用嘴唇觸碰到了她的下唇,沒躲開,還坐在了他的腿上,才開始接著加深了吻。

其實這個吻和尋常相處時候沒什麽不同,可能是她今晚情緒所影響,心底被勾起了某種特殊的感受,腦袋暈沈沈的,像是完全放棄了抵抗與他這樣糾纏。

紀棠又想到她已經有半個月都沒給紀商鶴回覆,去找出手機再三的猶豫,已經編輯好的短信,修修改改了無數遍,一直都沒發送成功。

她指尖落在屏幕上,遲遲沒有點下去。

直到突如其來的一聲手機響動,似驚醒了她般,低垂的眼睫猛地顫了下,手指也落了下去。

短信顯示發送成功。

不像微信消息,還能及時撤回。

紀棠瞬間精致臉蛋上的顏色都快與身後的大白枕頭融在一起了,而手機進來的電話掛斷兩秒,又緊接著繼續響起。

來電顯示人――江宿。

……

紀棠閉了閉眼,忍不住用指尖揉了揉眉心,想罵人又無從罵起。

面無表情的掛斷一次又一次,她現在沒什麽心情去接江宿的電話,直到他沒有繼續打,而是改成文字的方式,發了消息過來。

江宿這邊的消息還來不及看,紀商鶴就回覆她了:【好。】

一個好字,宛如千金壓頂般重重壓在她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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